楚子_第193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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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93章 (第2/2页)

再也无力辨认,在循循善诱的絮音里“嗯”了一声,抱着人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十日后,刺客的幕后主使被楚王揪出,赤羽军统领昼胥被鸩杀狱中,身败名裂。

    赤羽军遣散大半,有如云烟过眼,顷刻便消失在水面之下。

    景元一听到这个消息,吓得魂不守舍直往景珛处寻去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,景珛除了以景元为耳目,剩下的便是待在这处僻院联络旧部。

    他的死本就容易兔死狐悲,乍一“起死回生”,打着昏主乱纲的旗号,给群龙无首另有所图的众部们吃了一枚定心丸,颇有一呼百应的气势。

    景元匆匆而来,在门外险些撞上容貌骇人的哑仆。

    这哑仆自从景珛归来后便一直跟随其左右,许多消息都靠他来去传递,景珛似乎很是放心他,有些机密之事甚至会命他旁听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有着某种心照不宣,景元看一眼他被烧毁的脸,便不敢再看第二眼,生怕他是景珛口中某个“玩不死”的幽灵。

    哑仆头也不抬地让开身子,他反倒磕绊着道了谢,打着趔趄往景珛门边扑去。

    “舅舅……大事不好了,昼胥死了。”

    景珛没那哑仆的自在坦然,脸上无论白天黑夜都覆着银具。

    冷光晃进景元眼里,“昼胥死了?”

    “是,赤羽军也下落不明,”景元喘匀气道:“我刚从城门处回来,前些日子出城的人数陡然增多,皆是混在平民之中,舅舅,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景珛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,盯着案上的简书琢磨着……

    他不是没尝试过撬开楚覃的天灵盖,但楚覃在军中积威甚重,且比起他手里的一方边军,楚覃手底下的拓地县兵都还算听话,除了久居郢都的王公们,楚覃几乎没动过那些人。

    若说昏庸,耗资百万的通天鼎倒也不冤枉他,可这金蝉脱壳的手段又是意欲何为?

    “万变不离其宗,”他总算开口,将手中的竹简递去:“吞下去的,没那么容易吐出来,他既然有心要试,那便助他一助。”

    竹简上的名单算不得少,令尹变革纳权,将他们的支系打散扔到千里之外,美名其曰为大楚固政。

    王权每固一里,他们便虚弱一分。

    有的是人比他急着要吃肉。

    “对了,”景珛拦住欲走的景元,银具下似有笑音,“人已经齐了,别忘了给公子送份见面礼。”

    第152章 献计

    秋雨生寒,雨珠顺着斜瓦倾下,将盖在车上的皮毡打湿。

    屈彦撑伞赶来,偌大的屈家乌泱泱排起长队,泥点溅在少女的裙摆上,抱怨声窸窸窣窣。

    上柱国屈轸交还军政,急流勇退辞官回乡……连日来骇人的消息太多,此事已惊不起太大的波澜。

    屈轸一身朴素长衫,老态毕现,此刻负手立在檐下看雨,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。

    “伯父。”

    屈彦收伞趋前,他回神望去,慈爱笑道:“子朔来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并肩看雨。

    要活着离开这个金玉之地,几乎比来时失去的还要多,他从万人之上跳下来,周身再无可引人侧目之物,比壮士断腕还要惨烈几分。

    年纪尚轻时,天大的事睡一觉起来,雄心又可熊熊燃烧,披坚执锐朝生暮死都不再话下。

    一步一回首,他爬到那个位子,屈家上下与有荣焉。

    但哪有人永远年少,他年岁近长,自景王去后,翻天覆地的朝堂清洗,已将他磨得筋疲力尽,身在其位,哭也好笑也罢,都需审时而定,更何况还有无数的眼睛,等着从他脸上分辨。

    昨日他与景峪共坐一席,他们都老得厉害,连话别当年都显出几分有气无力。

    景家毕竟比屈家更加庞杂,屈家如今也就出了屈彦那么个有出息的子侄辈……如此说来,他还是比景峪命好。

    他微微偏头,屈彦脸上是某种茫然的坚毅,他便问:“你可要与我们一起走?”

    屈彦摇摇头,“伯父,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半天开不了口,自己的那点恩义与屈轸肩头的重担比起来,恐怕不足以称重。

    屈轸善解人意地颔首道:“无妨,你还年轻,心有所系也属常事……那些年,屈家对不住你们母子,伯父有愧于你。”

    檐下急促的雨珠渐至稀疏,屈彦只好笑过:“伯父,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大部分家什都装上了车,重院空旷,屈轸最后拍拍他的肩头,“子朔,伯父为了在乡里留了一间独院,你何时回来,都算得上归家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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