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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0节  (第2/3页)
樽倒地,之前被他和刘俶喝了大半的酒坛也空落落地滚在船上。对面泪目濛濛的女郎跪坐的姿势已经不那么贵女范了,她仰脸时,面颊红似血,眼眸微痴。    陆昀挑起一边眉:“你把剩下的酒全喝了?就这么一会儿工夫?”    罗令妤充耳不闻,只知掉眼泪:“我命好苦……”    陆昀似笑非笑。    明白了……这是真的喝多了。    泪珠如雨粒明玉挂在腮帮上,断断续续地连成一条线。那坛酒被陆三郎闷了许多年,醇香芳菲,后劲也足。罗令妤大脑被烧得如浆糊般,似有些神智,又似不太清明。她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了,就不停地掉眼泪。那酒将她心中的委屈放大——    早逝的父母。    长在南阳所受的苦。    带妹妹千里迢迢投奔陆家的困窘。    还有……今晚训她的陆夫人。    倘若她父母还在,此时她当和妹妹在汝阳,承欢父母膝下。即使来建业陆家,陆夫人又怎么会这般羞辱她?    美人便是啼哭,那也是美人。罗氏女侧着脸,睫毛上翘,月光湖水一波波浮在面上,又清又白地与颊畔湿发相贴。罗氏女目黑唇红,落泪如珠哽咽不休,显得柔弱可人怜。    船只另一头坐着的陆三郎盯着她半晌,看她哭都一副经过训练般的呈现美感。心头微怔,生起嘲讽感的同时,陆昀猝然别目。    他被她的眼泪弄得烦躁,不愿多看,他直接背过身,手抓住了扔在船帮上的木桨。他拨动着船桨,试图将飘向湖中央的小船划到岸边。只要不看罗令妤,陆三郎就还是那个冷静的、不留情面的郎君。他勾着唇,漫不经心地嘲笑身后那哭泣女郎:“在伯母跟前据理力争时,你不是很高傲么?一背过伯母,落在人后,你就开始哭啼啼了?”    “罗令妤,你也就这么大点儿胆子。”    罗令妤:“你知道什么!你又不是像我这般寄人篱下,你又……”    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来呢。陆昀淡声:“谁又不曾失过父母呢。”    船只摇晃,罗令妤的头也被晃得晕。她泪眼模糊,看背对着她划船的青年郎君背影隽永,意态风华。她看得发痴时,浆糊般的脑子勉强转动,隐约地想起陆三郎也是早失恃怙。至今二房“清院”,郎主都只有陆昀一人。    陆昀声音在水上漂浮:“伯母又不是恶人,不会刻意跟你过不去。你何必那么急功近利?何必将心机写在脸上?”    “谁会喜欢心机深重、还急功近利的女子?”    罗令妤心想:你什么都不知道!你好歹是陆氏嫡系血统,我的这层亲戚关系,却拐到八百里外了。    罗令妤:“我、我……”    她满肚子的反驳话,因醉酒而全都敢暴露。她扶着船帮跌跌撞撞地站起来,陆三郎这船划得不甚好,让站起来的罗令妤跟着船身而左右摇晃。但罗令妤浑然不怕,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过去,弯下腰要和陆三郎辩驳。    陆昀低着头,好不容易船划得像个样了,半天没听到身后那喋喋不休的小女子再吭气。陆昀回头望,然一下僵住,浑身倒刺竖起!因罗令妤不知怎么就在晃动的船上趔趄到了他面前,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陆昀一跳。    但更严重的是——陆昀转头刹那,罗令妤俯下身要搭他的肩跟他说话。因为郎君突然动作、肩便没勾成,但罗令妤弯下的胸脯,堪堪擦过陆昀的脸。    初春夜凉,衣衫已薄,玉脂凝香,馥郁芬芳。    罗令妤一颤。    陆昀蓦地身子后倾,同时手肘抬起向前一推。他反应比喝醉了的罗氏女剧烈多了,罗氏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就被陆昀猛力向后推。陆昀厉声:“你干什么?!”    他一把把恍惚的罗令妤推下了船。    罗令妤:“……”    猝然被推下船,她余光看到了陆昀那剧烈的排斥。愕然中落水,罗令妤混沌的大脑中冷不丁地冒起一个念头:她会错意了。这么狠心把她推下船的陆三郎,一定不会倾慕她的。    黑夜中有人落水,水花“噗”一声高高溅起,几滴水砸在郎君苍茫的面上。    陆昀僵硬地低头看着自己推人的手:“……”    同时,岸边传来侍女的高呼:“女郎,女郎!您在哪里……呃!”落水声响起,湖上溅起水浪,小舟上立着茫然的郎君。女郎落水那一幕,被岸边的侍女们看到。    灵玉等女一
		
		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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